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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以理在花圃搭蓋的森林) 



 


「爸爸、媽媽,快來看,哥哥在花圃做了一個森林。」我們兩個雖然正忙,但看著以琳興奮的表情、期待的眼光,不禁放下手頭的事,隨著以琳來到屋外,果然看到以理不知從哪裡拖來兩叢樹葉滿滿的斷枝,就靠在兄妹倆房間的窗台外面,兩人就躲在枝葉下,想像身處茂密的森林中。那兩天,無論吃西瓜、玩遊戲,兄妹倆都窩在「森林」裡頭,彷彿那就是他們的王國,連父母也管不著他們。


 


三年多前從花蓮搬回台北,租住在天母山邊一棟公寓的一樓邊間,雖然沒有前後院,但邊間旁與巷弄之間有處水泥高台,旁邊有窄窄的石砌小花圃,其實花圃有一半堆滿了水泥塊,但野草仍從水泥夾縫中長出,當時我還覺得這處高台很突兀,沒想到日後卻成為孩子們的王國。


 


每當對都市、人群、忙碌感到疲憊時,我總會浮現隱居、種田的想法,實事求是的媽媽,很清楚我這種「一時興起」的浪漫,總會潑一盆冷水給我,搬到現居地後,她更有了好藉口:「要種田?可以,先把旁邊那小小的花圃整頓好,還有興趣,再去種田。」三年多來,根本無心捻花惹草,看來這輩子是與種田沒甚麼緣份了。


 


不過這處小花圃,卻給了以理、以琳一處絕佳的學習與玩樂空間,例如他們每次到野外總喜歡拔「黑豆豆」(龍葵果實)來吃,吃得不盡興,還將果實種在自家花圃,果然就長了幾株,不過果實有限,每次都還沒全熟,就被他們拔來吃了;又如每次吃完水果,他們總喜歡把種子種在花圃裡,不過除了綠豆、紅豆,至今我好像還沒見過長得成功的果樹。


 


以理也特別喜歡在哪邊挖挖鏟鏟,倒底在玩甚麼其實我們不太清楚,只知道他常常搞得水泥台上都是泥土,雨後更是泥濘不已,常常被我們念念念…之前以琳年紀還太小,擔心他的安全,除非我們也在外面,否則不准以琳跑去花圃,所以原本花圃幾乎由以理獨享,但這一年來,以琳獲准可以和哥哥一起上花圃,兩人把一些玩具、水桶等物品都搬到高台上玩各種遊戲,快樂無比,從此花圃高台上就經常傳來兄妹倆的笑聲。


 



(花圃全貌)


 


去年冬天,以理在運動公園樹下拾獲一隻可能是斑頸鳩的幼鳥,還在嗷嗷待哺,由於找不到巢,我們只好把它帶回家由以理飼養,以理拿麵包、抓蚊子等昆蟲餵它,有時還讓它在家門口搖搖走走,顯得好高興,未料帶回家養的第四天一大早,以理醒來興匆匆的跑到門外,發現小鳥已經死了,他好難過,馬上一個人跑去花圃,難過的坐在哪裡。


 


當時媽媽讓他獨處一陣子後,也爬上花圃和他聊聊天,得知他是因為小鳥死了很難過,媽媽問他:「先前你養的鬥魚死了,你好像沒有這麼難過,為甚麼小鳥死了你這麼難過?」以理說:「別人給我們那隻鬥魚時,鬥魚已經活了很久,可是小鳥才到世上沒多久,就死了。」


 


當天我聽到媽媽轉述以理難過地跑到花圃獨處,我立即想到自己小時候,因為家中沒有自己的空間,每當難過、受委屈或心情不佳,總是一個人跑到住家附近約兩百公尺外的一處斜坡,爬過坡邊短牆躲在牆下,那個地方頗為隱密,成為我少年時期一個強說愁的空間,度過一段生澀的歲月。有這樣一個地方,如同是自己的私人領土,和心靈一樣,是別人無法闖進來的空間。


 


以理、以琳都很喜歡待在花圃,因為在哪裡玩,沒有爸爸媽媽的嘮叨或斥罵,可以盡興的玩他們想玩的遊戲,有時他們用七、八根樹枝掛了線模擬釣魚,有時搬了幾個水桶上去玩水,那裡好像是他們的領土,可以盡興的悠游其中。


 


上月以理氣急敗壞的來向我說:「不知哪隻狗又跑去我們的花圃撲撲(大便),太可惡了!」於是他在花圃入口高台處,用樹枝、掃把、繩子等圍了一個柵欄,隔天想還不夠,又加上一個盛水的水桶,要讓那隻狗跳上花圃時,帶動水桶讓狗淋一身溼,不過擺了幾天,那隻狗不見蹤影,圍欄沒多久也垮了。


 


如同全職媽媽在家中除了廚房、臥房,也很需要自己的一處空間,可能是書房或戶外某處,我想孩子同樣需要這樣一處空間,雖然家中沒有辦法讓以理、以琳各一間房間,但他們有一個自己的花圃供他們揮霍、實驗,甚至家前面的巷弄都是他們遊戲、跑跳的地方,我想,外在空間大了,或許內心的空間也會跟著大起來呢。


 


(為了阻擋狗跳上花圃,以理搭了一個圍籬)



 


 


 


 


 
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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